人生的最後一哩路

有人走得很平順

有人卻不停的舟車勞頓的一直在重復著重復的情節

你人生的最後一哩路

有預做案排了嗎??

最後一哩路

四年前的今天,老翁因為血糖飇到近600昏迷,直接到台大掛了急診。當時他的妻子因為癌末已藥石惘然,正處於最後的彌留狀態。

醫生說,如果老翁不緊急洗腎,恐怕來日不多。

那時的老翁已85了,三個子女為了輪流照顧兩老,已經好幾個星期沒有好好的睡過一覺了,為人子女的他們覺得這是本份,倒是沒說什麼。即使連姪孫輩到了假日也只能陪伴著自己的父母鎮日的留守在醫院直到夜深返家。

緊急洗完腎後的老翁總算是清醒了,知道自己是因為洗腎才撿回了一條命,不經的老淚縱橫了起來。

這個家族性的遺傳固疾其實都跟了他大半輩子了,結髮40年的妻子現在正躺在同一棟樓的加護病房裡,眼看可能就要不行了,他又怎能一個人獨活呢?

眼前站著的是他一手帶大的外孫女,和三個孫子及孫女,小孫女才剛滿一歲半啊!他倆老的這場病拖著兒子隨侍在側也快一年了。大孫子也不過才剛上小學,這一年來,兒子幾乎沒法回家,有的都是媳婦兒一個人開著車帶著孩子北上看他們的爸。

「我不想活了、我不想洗腎」

清醒後的老翁一字一句很清楚的告訴跟前的子女。

「不行,你一定要洗,不然你會死掉」己為人婦的大女兒先發難的拒絕了老翁。

「死掉就死掉吧!我就是不想洗腎!」老翁很固執,都到了這把年紀了,這麼的走了也無不是舒服的事啊!想想年輕的時候也算是個風流悌儻的人物,要他洗腎度過餘生的話,那還不如把他一刀捅了會快一點。

「你不要這樣啦!你。。。」雲英未嫁的小女兒還沒把話說完,眼眶又紅了。

她高中畢業就讓自己的母親給送去了澳洲,一直到他哥結完婚後才回到台灣。

剛回來的那段日子裡,滿腔的抱負的想要找個工作好好的發揮這幾年在澳洲學的旅館管理,只是因為讀的不是特別有名學校,碩士論文沒完成等於學位還沒拿到,老爸一句等論文拿到了再找工作也不遲的就這樣到如今,後來不是沒想過找工作,只是要做和所學的相關工作的話,不僅僅要放下原有的自尊從基層做起,還必須日夜輪班,老翁捨不得,這個女兒最後也提不起勁,最後就只能待在家裡,說好聽是幫生二胎的姐姐帶小孩順便照顧兩老,而事實上是她根本不想走出去,回來好幾年,早習慣了晝伏夜出的日子,一直都飯來伸手、茶來張口的日子,她怎麼也提不起勇氣,然後就是和社會愈來愈脫節,一直到老翁兩老病倒,這個女兒就順理成章的開始以照顧兩老為藉口,再也沒有想過要出去找工作這檔事。

「都己經洗了,醫生也說了,一個禮拜只要兩次,只要保持的好,也可以改成一個禮拜一次的。」這次長子兼獨子的老大發話了,不管以前自己的老爸再怎麼把他當狗一樣的打,到底,這是他的爸爸,以前被打、也是因為頑皮啊!

老翁憤怒的望向自己的長子!

為什麼,這些子女就是不能聽自己的呢??

就這樣,老翁開始洗腎沒有多久,他的妻子去世了,他連最後一面都沒有見到,當時的他因為尿毒的干擾,整個人時間和空間大混亂,一下子是看到了早就走了半世紀的爹娘,一下又是和妻子好像回復到了剛買房子的時期,為了妻子想要的果樹,他兩在假日坐著公車到建國花市找花的情景.

當他再度清醒過來時,看到站在床前的子女們那哭了又哭的紅腫,他馬上意識到出事了,難怪!難怪剛才他夢到妻子來跟他說他該醒了,不該這麼的睡下去。

「你媽媽。。。」最想問的話他說不出來,子女們懂得他在問什麼,個個都只是微微的點著頭。

他開始豪淘大哭。

哭自己的妻子還沒有過到幾天的好日子,人就這麼砰的倒下,再也沒有起來過。

哭以後沒有了妻子,他這生活要怎麼過。

哭最小的孫女才剛學會叫"阿媽"沒多久,這個阿媽就這樣不見了。

哭自己這把年紀了才要開始洗腎,他無法止住自己的哭泣。

就這樣,老妻過後的半年,家裡很堅持的幫他請了外籍看護工。

看護工沒來之前,他在老大和老三的共同照顧下,恢復了不少,因為晚睡,也睡不好,往往是八點他起床了,兩個子女都還在睡。有這麼一次他為了蒸包子,不小心把鍋裡的水打翻一地,為了清理反而讓自己跌倒而爬不起來的坐在地方近兩個小時,直到小女兒聽到了他的喊叫他才被摻時了起來。

打那天起,兩個孩子開始很堅持要找個看護工來,雖然他嘴裡一直說不要,可是他的身體狀況卻一直在和他唱反調。

過年前,兒媳婦不知道從那裡找來個看護工,長的不是挺好看的,特別討人厭的事,她特別聽兒媳婦的話的感覺,只要他想多喝點花生和在菜裡加些醬油,這個新來的看護工就會一把奪去,然後說不行,太太會罵。

太太!!說到底,,這個兒媳就是在亂花他兒子的錢,請什麼看護工,他一個人好好,有手有腳,有什麼他不能做的嗎?年輕時他還不是都這麼做了,和他的妻子當時是那麼的刻苦的把這三個孩子養大。

妻子!!

一想到這裡,他不禁的悲從中來,想起來過後還不到一年的妻子,他想說話,找不到人可以說。

每當他和孩子們談到死去的妻子,說著自己如何的想要和她團聚時,子女們都是一付,你一定要活,而且還要長命百歲等等的話語,對他的回應就是"你不能死",因為洗腎,他開始好多的東西兒子女兒都不給他吃,這麼的活著,沒意思啊!!!

看著個看護工,他不知道她到底聽得懂多少他所說的話,罷了,聽不懂也好,不然她一定會去告狀.

他開始叨叨絮絮和妻子過去的一切,說到自己又開始老淚緃橫,他沒想過妻子這一年來到底是生了什麼病,每次問起自己的子女,他們只說是妻子以前的乳癌復發,持續的到醫院化療就好了,沒有什麼大礙。怎麼就這樣不到一年的時間就走了,化療沒有效嗎?可三十年前妻子得這個病時切除了病灶、做了幾次化療後也一直在追踪啊,怎麼說復發就復發,還這麼的猛烈,八個月而已就這麼突然的走了,他其實很想問自己的子女到底是怎麼回事,只是每回自己口還沒開,眼淚就在自己的眼眶打轉,他問不出口啊!

才想到這裡,一疊的衛生紙遞到自己的眼前,這個看護工還真懂事啊,他這麼的想著。

隨著時間的流逝,他的身體不好也不壞,只是每週三次的洗腎,他覺得煩。

一個禮拜三次也就算了,茶不能喝,水一天只能一小杯,看護工做的菜是很香,可他怎麼嚐都沒味道啊,想加個醬油提提味,都被老大給阻止了,連家裡一向都很多的零食也一溜的不見了,小女兒蔵起來了吧!他的小女兒最愛吃那些有的沒有的零食了,家裡怎麼可能沒有零食呢?

好快的,三年過去了,看護工到了該回國的日子了,小年夜的前一天,兒子和媳婦興沖沖的帶著他和孩子們去逛西門町。

有多久沒來了啊?坐在輪椅上的他開始看著環視週圍的街景。

記得以前和妻子常在週末時帶著孩子來打牙祭,最愛一家餃子館裡的花素蒸餃,問了兒子,兒子說那家館子現在只留下原址的二樓,沒有電梯,不方便啊!

他有點洩氣,但他又能如何呢?這下半輩子,註定是要和輪椅和醫院相伴的。

不一會兒,他瞄到那家他曾經和妻子只吃過幾次的火車壽司。就在一樓的店面,對於坐在輪椅上的他應該不是問題。

這店家,他曾和死去的妻子來過幾次,妻子很是愛這家店的味道,因為清淡,也因為妻子娘家曾經的味道。

也許是愉悅,他趁著兒子不太注意的當兒,拼了命的喝著那好久不曾嚐過的茶水,也不知道是在第幾杯了,坐在旁邊的看護提醒他,他今天喝太多了。

雖然不是很高興,他放下杯子。

沒關係,就快過年了,過年到了,兒子媳婦總不好在大過年的不給面子不讓他吃他愛吃的吧!

只是沒想到回到家後的自己到底是那根筋不對了,看到剛才在路上兒子幫孫子買的紅茶,他就一把拿來喝了起來。

「不行,阿公!」驚恍的喊道!

他動了怒,為什麼不可以!為什麼不可以!心裡邊這麼想不知不覺得,手上的杯子啪的一聲全撒了出來。

原來坐在他旁邊的孫子也驚跳了開!

他這是怎麼了?

心裡覺得有點歉咎,可嘴裡卻不停著站在旁邊看起來很是洩氣的看護工,她來家裡兩年多了,從原來的不合他意,到現在一個眼神一個動作的,小女孩都知道他想要做什麼,就像剛才,因為知道他要喝,她下意識的想出手阻止,他快了一步,因為氣她的出手,他直接把杯子捏爆。然後把一切的責任都推給了小女孩,一直到現在,他並不覺得自己有錯,不然,一個月後小女孩怎麼回去自己的國家後沒有再回來了呢?

過完了年,第二個看護工來到了家裡,他看得更不順眼。

原以為她的笑臉可以讓他覺得舒服點,日子才沒多久,才發現她根本聽不懂國語,不管什麼事,他交待完後那新來的看護工只是站在那裡傻笑,不然就是他可能說了個東西,東西的名稱不如那看護工原來學的字眼,看護會與他爭辯,他開始想念原來的看護工,也不知道是腦子不好使了還是他真的太想那個小女孩了,他一直把小女孩的名字用在新的看護工身上。

妻子滿三週年祭,兒子的媳婦缺席了,說明因為孩子學校有事不能來,可是他心裡一直知道,媳婦倦了。四年下來,兒子為了照顧自己,提早從工廠退休了,拿到的只是不到百萬的退職金,媳婦兒也因為孩子還小沒法出外工作,他們這幾年的吃喝拉撒是有多吃緊,他知道,小女兒從澳洲回來後就一直沒出去工作過,妻子過世前還想過要透過熟人幫女兒找工作,可卻被女兒一口回絕了,一直到現在,即使家裡有看護工在,兒子不回自己家,女兒也沒出去找工作,三個人守著他,他真的累了,再這樣下去,兒子的家會散,女兒也會一直依賴著自己的退休金,是不是該結束了啊!

最近,他一直夢到對岸的老大哥,那個己過逝十年的老大哥,還有他的老娘,就是沒再夢見過妻子。。。他想念那曾結髮五十年的妻子啊。。。。。

就在妻子三週年後不久,老翁倒下了,全身水腫的送到了醫院的急診室,經過一陣的搶救,命是撿回來了,可是他卻讓孩子們面臨一個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該怎麼辦的抉擇。

過年前腳趾上不知那裡來的傷,那傷口也是一直有在處理,可就不會好,原來的醫院也一直查不到原因,直到他倒下進了急診室後,才發現那腳趾不知怎麼,全黑了。

醫師希望家屬可以儘快的做下決定,老翁再不把腿鋸了,命可能不保。

老翁一直昏迷著,孩子們不敢也不想做決定,大女兒不想老爸爸就這麼走了,直捉著醫師問還有沒有其他的辦法,醫師想了很久說:

「不然先切除病灶吧,也許還能先保點命」

當下,大女兒逼著哥哥在同意書上簽名,老大很是不悅,直問妹妹,如果是她的主意,為什麼她剛好在場,她不自己簽,非要等他從老婆娘家趕回來簽不可?

「因為你是兒子!!」

「那又怎麼樣,我趕回來要三個小時,人命關天,你不先簽下,你不怕你老爸就這麼走了嗎?」老翁的兒子很是不悅自己的妺妹平時發號司令慣了,到了這關頭上卻怕事了起來。也還好,他們比預定計劃晚出發一天,否則,如果他真的要台中再趕回台北,老翁可能早在他趕到醫院前撒手了吧!

「不會,老爸命福大命大,你看,你不是一個小時就趕到了!」

老翁的兒子看著自己妹妹那理直氣壯的樣子,他有點喪氣,不想再爭下去,回頭馬上到護理站簽下了手術同意書,四個小時後,老翁先被送到了加護病房觀察三天。

三天後,老翁進了病房後一直不停的發脾氣,氣自己的子女為什麼不讓他當下就這麼走了,氣他們把自己的腳趾給鋸了,身體髮膚,這樣他百年之後要怎麼去見他地下的老娘啊!!!

就這樣,老翁的病情一直反反覆覆,時好時壞,但他的心智也愈來愈弱,說不出自己孩子的名字,記不得孫子那個是那個,每天清醒的時候一直對著眼裡看到的人說,幫我找找那個誰誰誰,我要找他拿錢,等下下了飛機才有錢給人家小費。而事實上,他要找的人明明就在眼前。

也許是糖尿病的作祟,他老覺得身體奇癢難耐,總趁著兒女不注意時捉緊時間的捉著癢處,不知不覺的全兒上下都被他捉出了一塊天一塊的紫斑。

就在他生日前一個月午後,那天早上,孩子們才剛推他到外頭曬過點太陽,挺舒服的,回到病房,看護工給他灌完牛奶後,他有點睏,就這麼睡著了,隱隱約約的,他看到遠處好像是自己的妻子在與他招手。他興奮的想奔過去,忽然間,他覺得身體一陣巨痛.

然後由上往下的,他看到自己的大女兒正在用力的拍打自己的身體,這時他才驚覺自己的魂魄飄在半空中,他的時間到了嗎?抬頭,他才發現那讓他看到妻子的光圈,離他愈來愈遠。

「不要啊!」他在心裡大喊著,可是那光園慢慢的消失,然後他感覺像是在做雲霄飛車般的往下墜落.

醒來之後的老翁發現自己臉上多了個大象鼻般的面罩,這什麼啊?他很疑惑,然後是看著兩個女兒圍著他哭,旁邊站了個穿著白大掛的醫師和兩個護理師。

兒子呢?

遠遠的,他看到兒子站在牆邊,看不出表情,兒媳婦兒呢??一樣的,站在兒子身邊,不過她的表情有點複雜,同樣的,老翁也猜不出來。

不過他好想睡覺啊!

剛才是發生了什麼事嗎??

老翁又睡了下去,不知過了多久,巨烈的心絞痛,老翁不得不睜開眼,醒來才發現自己的身體正向前傾斜的躺在衴頭上,看護工正坐在自己的身後在拍著背。

看護工每拍一下,老翁就覺得自己的心臟好像千斤巨石襲來般的痛,停一停啊!他想喊,卻怎麼也喊不出口。

終於,看護工的手停了下來,老翁在心裡喘了口氣。

接下來的一個禮拜,老翁每天到下午四點都會得到同樣的待遇,直到床邊的儀器上的心跳指數回到了六十五的水平。

「爸,爸,不要再睡了,起來!快點,你起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了,他意識到有人在拍喊著他,勉強的把眼睛睜開,是大女兒。上一次,她也是這麼的拍喊著他,就是不讓他睡,可是他真的很累了。

他想抬起手要大女兒別吵他,才驚覺到自己手上不知什麼時候被緊緊的綁著。

這是怎麼了,你們小時候再怎麼胡閙頑皮,老子也不曾把你們這麼綁著,現在怎麼把我這麼的綁著,這世上還有天理嗎?老翁心裡一陣的怒氣,這道勁兒讓他用眼神惡狠狠的瞪著大女兒。

「你瞪我幹嘛!對啊,你的手被綁起來了,因為你不乖!」大女兒彷彿猜到了老翁的心思,她很直接的這麼告訴躺在床上的老翁。

我那裡不乖了,我是你爹啊,那有什麼乖不乖的,我不過是想睡覺而己啊,你們幹嘛這麼綁我。想到這裡,老翁的眼神透出了心裡的哀怨。

「你不乖,因為你只要手套拿掉,你就會把鼻子上的管子拔掉,所以要綁你的手」總算沒白疼這個女兒,他一個眼神她就可以猜出他心裡想的,但是。。。這不是他要的,他要的是好好的睡上一覺,好可以在夢裡和老娘、老大哥還有死去的妻子團圓罷了,怎麼就這麼難呢?他氣的想跺腳,才一抬腿,驚覺到自己的腳也給制約了,不驚氣的流下了眼淚。

老婆子啊,你看看,這就是我們的好兒女啊,居然把我這個老頭子綁了起來,看來我這個老頭子對他們是沒什麼用了,不然他們怎麼可以這麼對我?

也許老翁那天真的是命不該絕,大象鼻子戴久了,終於盼到了可以在生日前兩天出院。

老翁生日當天,兒子的媳婦兒也帶著三個孫子北上,看著三個孩子,他不禁的又掉下了眼淚,孩子們都這麼大了,這些年來,他的兒子到底都錯過了些什麼?

夜裡,突然有個聲音叫著他

「老頭子、老頭子!」

他勉強的睜開眼一看,是三年前過逝的妻子。

「我跟菩薩說了,再過一個月你的退休金就到了,你再忍忍,我過一個月後再來接你。」

「真的!你不可以騙我!」老翁開始撒嬌。

「不會,都安排好了,你安心吧!」說著說著,老翁那過逝妻子就不見了。

就這樣,一個月內,老翁的呼吸狀況就這麼反反覆覆的時好時壤,總算他撐到了退休金進來的第二天,洗腎的當兒,床邊的監測器開始噹噹的作響,然後他整個人連人帶床的被推到了樓下的急診室。經過一陣的急救,老翁又被送進了加病房。

醫師告訴圍在病床旁的家屬,如果老翁不繼續洗腎,可能十天半個月就會走,雖然現在人在加護病房,醫院還是有辦法幫老翁洗腎,只是因為不比在洗腎室洗,老翁年事已高,不知道家屬是希望老翁在加護病房裡也可以照原定的時間表洗腎,還是就順其自然。

「當然是要繼續洗腎啊?不然讓他等死嗎?」從洗腎室到加護病房一路在哭的大女兒脫口而出。

醫師很淡定的在檔案夾上簽著醫囑,說:

「好的,我們會盡力,有關老先生後續的狀況,晚一點主治醫師會和家屬招開會議。」然後放下手上的檔案夾後繼續往下一床走去。

「老太婆,你騙我!」頂在天花板上的老翁聽完醫生的話後,對旁邊的人說道。

「我沒有騙你啊?時間剛好不是嗎?我怎麼知道這些孩子到底在想什麼?當初如果他們直接告訴我是大腸癌四期的話,我根本不會想要什麼化療!唉,老頭子,我都死了,管不了那麼多了,你只能等真的救到不能救了,不然怎麼辦?」

老翁真的很不想睜開眼來,他只想睡覺,可是那大象鼻子就這麼掛在臉上,他就算想好好的睡一覺,也睡不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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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藍嵐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